（一）

　　一條油路通往東南西北，北側(cè)有幾座小山相連，山下面有排排的土屋和磚房，而路的南側(cè)比北面的路高很多，你想把南側(cè)的景色看得清楚，那你必須穿過油路，走近南側(cè)，因為南側(cè)的住房離油路邊比較近，所以，擋住了你的視線，你只能再往南走幾排的土房，才能看到南面的全景。

　　最前邊是一片樹林地，林地被大河浸泡，很多樹被泡的東倒西歪，河水明亮耀眼，近處沒有工廠，所以大河沒有受到污染，這條大河每隔幾年或年年都有水災(zāi)，某部隊曾多次參加救災(zāi)。油路的北側(cè)比較好點，住房離油路邊有一段距離，幾座小山擋住了北來的寒風(fēng)，又暖和有沒有水災(zāi)，但住房很緊張。油路的南側(cè)，卻如此不同了，多數(shù)人受了水災(zāi)，有的把房子租出去了，租不出去的干脆就遺棄在原地了。所以南側(cè)的空房比較多，人來人往的場面很少，而北側(cè)真是人山人海好熱鬧。

　　油路南側(cè)最后一排的土屋，緊靠西頭有一座孤立的土房，而土房的東側(cè)有住戶但離這座土房很遠(yuǎn)，但都是空房，土房的周圍都是空房，北側(cè)的住戶發(fā)現(xiàn)，那座緊靠西頭的土房，突然之間人來人往，但都是一些少年娃們。尤其是星期天這座孤立的土房就更加熱鬧了，油路北側(cè)的人們，感覺好奇，就此油路的北側(cè)，走到南側(cè)最后一排的土房緊靠西頭的那座孤立的土房看一下究竟發(fā)生看什么。因為這排土房離油路比較近，你就能聽到少年娃們的叫喊連天聲，還能看到少年娃們追打的身影，當(dāng)你來到這座孤立的土房的后背時，有很多少年娃們在前后奔路著喊著。土房的院門是敞開的小木門，院墻是用土垛成的矮土墻，小木門早已為你敞開了，你走進(jìn)去的時候院內(nèi)還有自家的小菜園，小菜園也是小木門，但菜園的小木門，用牢牢的鐵鎖鎖住了，鎖頭都生銹了，小菜園的秋菜，都呆呆的伏在地上，都發(fā)黃了，高高的植物身上的葉子，被秋風(fēng)一掃而光，光光桿桿的站在地里，小木門和土房的正門是一條相對的直線。離菜地很近的地方，有一口小井，井臺上靜靜地站著一只舊色的鐵水桶，水桶梁上拴著一條粗壯的繩子，另一頭纏在木轱轆上，看樣子鐵水桶無法擺脫它的命運了。

　　院里的土房有一個正門，正門的兩側(cè)各有一個窗口，院子里的面積并不大，少年娃們有的在摔跤，有的在吹牛，有的聚在一起在地上玩紙片。我們先看一看西屋的窗口，玻璃上沒有明亮的感覺，雙眼無法看到里面，玻璃上立刻映出你全身的自態(tài)，玻璃以形成了一面鏡子，你要想看一看窗口里面的一切，你必須走近一點窗口，把雙眼貼在玻璃上，你用手擋住陽光，你才能看清窗口的里面，里面什么家具也沒有，窗口下面有一個大土炕，大土炕上光光的什么也沒鋪，土炕倒塌一大半老鼠們小鼠們賊頭賊腦的，在倒塌的土炕洞里來回鼠竄，在看屋里的門是關(guān)著的。

　　你又慢慢來到土屋的正門，木門是朝外開的，門上的玻璃還算是完整的，不在形容玻璃上的面目了。玻璃下面的木門，木板上的舊色綠一點的漆，不知道多少年了，被風(fēng)雨淋和炎熱的暴曬，使舊漆暴起了，有的卷著、張開著，有的掉下來，有的被風(fēng)吹的掀掉，有的要掉或不掉，形成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斑紋和傷痕。

　　太陽的暴曬，夜間的寒冷，歲月的漫長，體態(tài)的變形，風(fēng)霜的老臉，斑斑的皺紋，木門像一位老者死死守在這里………。你在走進(jìn)門里，屋里的東西兩側(cè)都各有一口大鐵鍋，西側(cè)的做飯的大鐵鍋，鍋里有發(fā)黃的水，看上去不知浸泡多長時間了，鍋里出現(xiàn)一道裂口，大概是水侵泡壞的。

　　再看東側(cè)的做飯的大鐵鍋都兩瓣了，再看正北墻中間擺放著一只櫥架，櫥架敞開著，里面有舊色的碗和盆，東倒西歪，再看西木門是鎖著的，而東木門是開著的。

　　你進(jìn)到東屋里，就能聽到撲通、撲通的聲響，簡直像是炸了鍋的叫喊，簡直煩死人啦，地上的少年娃們很多，屋正墻中間放著兩只木架，木架上各擺放著兩只舊紅色的大木箱，有一只木箱沒有蓋子，另一只木箱有蓋子，很多的少年玩?zhèn)兌家锌吭趦芍慌f木箱上，雙眼目視南窗口，有的在講話叫喊，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少年在地上廝打起來，跑到大土炕上滾打在一起，然后廝打起來，又跑出屋去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然后又跑回屋里繼續(xù)廝打起來，也分不清誰是誰啊。還有的少年娃站在土炕檐邊上，兩個少年一起往地上大跳，這就叫做比賽跳高，地下還有一位少年裁判，弄得屋里烏煙瘴氣，一會那幾個少年進(jìn)去，一會那幾個少年出去，有的小女孩進(jìn)屋里看一眼就走掉了。你想看一眼南窗口很難看到，因為有很多少年娃們排在一起，站在大土炕中間，所有把南窗口遮住了。

　　少年娃們簇?fù)碇晃豢瓷先倓側(cè)龤q的小先生即是小男孩，小男孩站在少年娃們的前面，也就是站在大土炕的炕檐邊上，小男孩和身后少年娃們都目視北面，正好和倚靠在木箱上的少年娃們雙眼相持，看上去小男孩不像病懨的樣子，小男孩滿臉沒有笑意，也看不出憂傷的樣子，小男孩身后的少年娃們和小男孩一樣目視北面，看屋里少年娃們都長得又高又大，唯有小男孩太矮了。小男孩身上穿著稍厚一點的絨衣，小男孩的頭發(fā)很短，一雙眼睛并不大，小男孩的額頭比同齡的小男孩額頭稍大一些，也顯的小男孩聰明多一點，小男孩櫻桃的小嘴，潔白的牙齒，白嫩的小臉蛋，下身穿一件絨褲，小絨褲的兩條腿左右兩邊各有一道黃色的直線條紋，像是運動員小褲。上衣和下褲都是很舊的，小男孩光著小腳丫，站著姿態(tài)很端正，小男孩的舉止和說話，有人推測小男孩的媽媽，一定是一位美麗漂亮的媽媽，而小男孩身后的少年娃們，個個精神飽滿穿的干干凈凈的好褲子，你用雙眼搜著屋內(nèi)的每個角落，和屋內(nèi)外的大面積，永遠(yuǎn)找不到小男孩的褲子，斷定小男孩沒有褲子穿。仔細(xì)看一看小男孩的腳丫下面的大土炕上面鋪的是革制的席子，席子舊的不成樣子，還能看到席子上的條條淡淡的花紋，席子早就走形了，像一位弱者很不協(xié)務(wù)躺在那里的樣子，面目全非了，有的部位裂了很長的大口子，一下子通到很遠(yuǎn)，有的殘缺的口子很大，漏出炕上的土了，土炕的大面積有大小不一的土坑或高低不平，在土炕中間出現(xiàn)一個大深土坑，從地上看看不到土坑有多深，連革制席子一起塌下去了。唯有大土炕的炕頭，也就是靠門口的方向在往里一點，面積不大的地方是一塊比較平整的地方，那塊平整的地方放著一件又長又大舊的大棉襖，這件舊的大棉襖，就是站在大土炕檐邊上的，光著小腳丫的小男孩的唯一家產(chǎn)了，也是小男孩夜間住的地方，這三間的土房和整個小土院內(nèi)的一針一線，都?xì)w小主人也就是光著小腳丫的小男孩，可想小男孩的家產(chǎn)多么龐大小男孩還不會跑，只能站在大炕檐邊上，可是小男孩是從哪里來的呢？疑問在人們心中產(chǎn)生了，這小土房聽人說很多年前就被主人遺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