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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臺階

推薦人:竹影清風(fēng) 來源: 網(wǎng)友推薦 時間: 2022-05-16 18:35 閱讀: 9298
  一家三口為紀(jì)念父母結(jié)婚35周年來到奧地利旅游,一路上女兒卻發(fā)現(xiàn)父母并不是想象中的琴瑟和諧。本該浪漫的旅行仿佛夾入雜音的樂曲,小縣城空巢父母磕磕絆絆的婚姻生活場景時時橫插進(jìn)來,兩代、三人對愛情人生各有所思所求。在諸多二元對立的元素設(shè)置中,小說展現(xiàn)了作者擅長不動聲色地尋求頗有辯證色彩的生命本質(zhì)的寫作特點。

  莫先生和莫太太結(jié)婚三十五周年的這個夏天,莫家三口人決定去奧地利旅行,以紀(jì)念他們美滿持久的婚姻。

  這是獨生女小莫的主意。小莫已經(jīng)活到二十八歲了,在北京獨居多年,現(xiàn)有存款十二萬。此外,她還有一條斗魚和兩盆綠蘿——都是像乞丐一樣好養(yǎng)賴活的東西,所以,她大可放心地陪同莫先生莫太太游玩去。家庭紀(jì)念活動雖花去小莫七萬巨款,她仍能心花怒放,畢竟這是莫家人第一次集體出游。

  出發(fā)前,有些不好的兆頭。莫先生和莫太太斷斷續(xù)續(xù)吵了一個月的架。若不是憐惜小莫的存款,莫太太表示,她斷不會在臨行的早晨準(zhǔn)時現(xiàn)身首都機場。此前,莫先生莫太太剛剛在趕赴首都的火車上度過了極為尷尬的一夜。他們竟分別負(fù)責(zé)各自的行李證件車票——這足夠讓莫先生方寸大亂。但他還是分出一些精力,主要用來應(yīng)對莫太太那些名目繁多的訓(xùn)話——他覺得那多是沒有創(chuàng)見的陳詞濫調(diào)。

  筋疲力盡的莫家夫妻,終于登上飛赴奧地利的國際航班并胃口很好地吃光分發(fā)的土豆泥與橙汁,之后,他們心照不宣假裝睡去——反正這會是一次漫長的對抗,日子還長,他們總得讓對方好好睡個覺。

  要不是后來發(fā)生在大巴車上關(guān)于廣場舞的討論,莫家人的奧地利之行終究會圓滿。走出國門的莫先生莫太太,大概對陌生的國家和語言都緊張,所以暫時放下了彼此看不順眼的那些東西,相互照應(yīng)著,也心平氣和地在維也納待了三天。莫太太喜愛音樂,她退休前一直在小學(xué)教孩子們唱歌,音樂之都更有助于滋長她的自信或氣焰,這只需看她如何對旅行團(tuán)里的四個家庭眉飛色舞地談?wù)撃睾褪┨貏谒?莫先生剛知道,原來施特勞斯還有大小兩個)就不難發(fā)現(xiàn)。

  “莫扎特,那也是你們老莫家的人哦?!比藗儗δ睾褪┨貏谒沟牧私舛紝嵲谟邢?,只能沒話找話。

  “老莫家的莫,是莫名其妙的莫?!蹦珦u頭,像恨鐵不成鋼的家長。莫先生不滿,“誰愿意跟他是一家人?他還是莫須有的莫呢!”莫太太此時心情仍不錯,或者這段上下文已成為他們幾十年婚姻里用得最多的臺詞,反正,她現(xiàn)在沒計較。

  這是在從維也納去薩爾茨堡的路上。對莫太太來說,薩爾茨堡比維也納更可愛,因為“那是莫扎特的出生地”,但莫太太剛好搶了導(dǎo)游的話,年輕的導(dǎo)游不動聲色找回尊嚴(yán),“薩爾茨堡更有名的地方一說大家就知道,它是《音樂之聲》的拍攝地……”

  在薩爾茨堡酒店住下,莫先生開始抱怨莫扎特。于是,“不去了,不去了,沒意思?!蹦珨€了三天的不滿,爆發(fā)了。

  “那我去了!”莫先生也不安撫,扔下話后便獨自離開房間,下樓乘車。

  小莫察覺到莫先生表情的微妙變化,“我媽呢?”

  “***不去?!?br/>
  “怎么不去了?她就想看莫扎特的。”小莫說。

  莫先生呼呼喘氣,“她自己說的,不去了?!?br/>
  小莫想上樓找母親,剛巧看見莫太太滿臉委屈出了電梯。她是人民教師,一輩子知書達(dá)理,她根本不會讓自己影響集體行程。但她明顯忍辱負(fù)重的模樣,也讓莫先生惱火。他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委屈,自從他不知道奧地利有兩個施特勞斯時開始。

  “她對我意見大!”莫先生一言蔽之,向困惑的小莫解釋。

  游客們的熱情大概在維也納都揮霍了,困倦起來。莫家的內(nèi)部矛盾讓氣氛緊張,于是幾個敏感的游客打起精神開始閑聊。

  “多好的廣場,怎么沒人跳廣場舞呢?”他們望著薩爾茨堡敞亮的廣場打趣,“還是咱們中國大媽喜歡音樂,到處都有廣場舞?!?br/>
  導(dǎo)游也有興致介紹,“前陣來過一個中國大媽旅游團(tuán),剛在廣場拉開架勢,警察就來了,說非法集會?!?br/>
  “???”某風(fēng)韻猶存的女游客顯然很不滿,“我們鍛煉身體,怎么就成非法集會了?”她該是廣場舞的熱心擁躉。

  “因為低俗?!蹦滩蛔〔逶?,一本正經(jīng)地。

  莫先生趕緊圓場,“不是低俗,是通俗,哈……”

  女游客于是開始整理頭上的發(fā)夾,雖然那顯然并沒松動。她漫不經(jīng)心的動作顯出傲慢。但待到雙手放下來,她的神情竟迅速轉(zhuǎn)成和善。可不是么,這樣的時候,誰會真的跟誰計較呢——不過是臨時同車的某某某罷了。

  “鳳凰傳奇、小蘋果、騎馬舞……都是什么啊……”莫太太的聲音很小,剛夠坐她身邊的小莫聽見。

  前排的莫先生卻扭過頭來,說,“你說人家低俗,不就是因為學(xué)校退休老師跳廣場舞都不要你嘛!”

  這句話足夠惡毒,惡毒到讓莫太太不再為莫先生留情面。她像是要揭開一個重大秘密般,鼓足勇氣說,“你還說我,我非告訴你女兒——你爸打麻將,把老馬的腦袋打開花了。還不讓我告訴你!六十歲的人,還能捅這么大婁子,賠錢不說,我還得去醫(yī)院候著,你怎么不干脆賠上命呢?!?br/>
  小莫聽得不明不白,只覺得“人命”“賠命”聽起來很嚴(yán)重。她想,原來父母漫長的賭氣是有幕后花絮的。

  莫先生說,“那能怪我嗎?麻將飛起來,我怎么知道那么巧,剛剛砸他腦袋上。你扯那么遠(yuǎn)干嗎?”莫先生生怕讓全車人看笑話,小心翼翼息事寧人。

  莫太太也愛惜臉面,如此小莫再問,她也緘口不言。

  莫先生退休后熱愛上麻將。如他說,麻將實在值得熱愛,一,活躍思維,防止老年癡呆;二,社交活動,防止老年寂寞;三,娛樂活動,防止老年無聊;四,偶有收益,貼補老年家用;五,麻友們親如一家,交流戰(zhàn)果,相談甚歡……

  莫太太無法與莫先生在麻將上同樂。在縣城,退休的先生們每晚在麻將桌上繼續(xù)他們一生的競爭廝殺時,太太們都身著鮮亮的練功服在廣場上載歌載舞。先生們都不需抬頭,只管聽著朗朗上口的“荷塘月色”的曲子,便知道太太們正在度過一個同樣刺激歡快的夜晚。盡管舞場上的競爭,也從不比牌場輕松。但如果不如此,他們該如何在對自己那身處北京上海或者國外的兒女的思念里,熬過一個個沉默長夜呢?

  莫太太不去跳廣場舞。原因如她說,那毫無美感,不過是“一些當(dāng)過紅衛(wèi)兵的老女人不服老,還在廣場上作怪。跟音樂和舞蹈都沒什么關(guān)系,她們唱歌跑調(diào),跳舞踩不準(zhǔn)節(jié)奏。而且那也不比廣播體操更鍛煉身體”,但莫先生以為,其實是莫太太音樂老師的身份,讓大家對她敬而遠(yuǎn)之。“走到哪里都好為人師,她給人家說的東西,人家不愿意聽,她就不高興,然后她就再也不去了,人家也不喜歡她去?!?br/>
  莫太太的退休生活如此不典型,難免讓小莫擔(dān)憂。“沒事,我在家彈風(fēng)琴?!蹦珜捨颗畠?,“倒是你爸打麻將,打得昏天黑地,高血壓都打出來了!”莫太太心里想的是,“還打出人命了!”

  父母在縣城衣食無憂的退休生活,這么看來危機重重,盡管三十五年的婚姻,該早已把他們磨合成鎖和鑰匙般的絕配了。但婚姻這么殘酷,連時間都無法美化。

  小莫自然想起了滄桑歷盡的自己。她很早就結(jié)婚,于是離婚也早。成家又分家的兩套繁瑣程序都走完,總共才用了不到三年。熱戀是把火,不知怎么就燒起來了;出軌的男人也是把火,星星點點,也能燎原?;橐霰闶莾砂鸦馃龅乃阑?。小莫如今更愿意多陪父母,盡管她在北京工作,只能每晚遙想著縣城里父親的牌局和母親的風(fēng)琴——那才是婚姻應(yīng)有的樣子,也以此寄托對相濡以沫愛情的期待。

  車停了,但這里顯然不是莫扎特出生的那條小巷,因為那小巷的照片,在莫家客廳就掛著一張。而這里,雕塑噴泉錯落林立著,是一座巴洛克風(fēng)格的花園。

  “我們現(xiàn)在到了米拉貝爾花園,《音樂之聲》拍攝地。”導(dǎo)游介紹,并帶領(lǐng)他們穿過大型噴泉、繞過騎士雕塑,又走上曲折的臺階,登上矮小而起伏的山坡。

  “果然很眼熟。”有一個熱愛音樂的教師母親,小莫的童年教育里少不了《音樂之聲》,雖然她從來都更關(guān)注瑪利亞修女的愛情。

  小莫已穿過了瑪利亞和孩子們曾載歌載舞的噴泉、花園,登上了玫瑰山。她可以像瑪利亞一樣回頭望去,遠(yuǎn)處的薩爾斯城堡和近前的米拉貝爾花園,便一覽無遺。玫瑰花恰逢其時正處花期,夏季慷慨給予中歐大陸的艷陽下,花朵如瑪利亞般明艷。小莫當(dāng)然會記得,瑪利亞對愛情其實也逃過、不知所措過,但小莫認(rèn)為,那不過是電影,所以瑪利亞才終究會如愿。而現(xiàn)實中,愛情在瑪利亞與上校逃往瑞士時,才剛剛開始。那其實也不會有太多懸念:他們要么厭倦到老,就像父母,要么眨眼間分開,就像自己。

  在號稱阿爾卑斯山以北最美的花園里,各懷心事的莫家三人毫無游玩心情,他們像是約好一般緊跟著導(dǎo)游,就像電影里的七個孩子緊跟著瑪利亞,他們仿佛十分需要和陌生人在一起,才能忽略掉彼此心中那些呼之欲出的疑問。

  “這是個有故事的地方?!睂?dǎo)游帶領(lǐng)著莫家人,沿石板路從玫瑰山頂往花園另一端走,他剛剛已經(jīng)說完了米拉貝爾花園的歷史——17世紀(jì)初大主教為情人莎樂美所建。他還強調(diào)莎樂美一生為情人生育15子、存活10子。他也說了,這里在19世紀(jì)初毀于大火,如今,很遺憾,你們看到的是后來的重建。他又為游客們指點出《音樂之聲》中那些可以拍照的經(jīng)典場景,才宣布自由活動。但現(xiàn)在,他還得為莫家人說些什么。既然莫家人沒有興趣在玫瑰山留影,那么按慣例,他該帶他們?nèi)タ础疤焓沟呐_階”。

  “什么是天使的臺階?”小莫問。

  故弄玄虛的導(dǎo)游當(dāng)然不打算輕易拿出存貨,“小姐,下一次最好和你的未婚夫一起來?!?br/>
  “為什么?”

  “小姐還未成家?那你只能看著你父母登上天使的臺階了。”

  “哦,就是象征愛情唄,景點的噱頭,你們都這樣?!毙∧馀d闌珊。但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追上莫先生問,“打麻將出人命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老馬又沒死,只腦門上流點血,拍片子了,一點兒事沒有。他居然還賴在醫(yī)院住了一天?!?br/>
  “怎么會流血呢?”

  “自摸?。∫患?,牌拍桌上,怎么又彈起來了?可能勁兒太大了。也該老馬倒霉,這都被砸中了。我們怕你擔(dān)心,才說不告訴你。本來也沒大事兒。”

  “我媽生這么大氣,還不算大事兒?”

  “***媽啊,你該是知道的,一輩子清高怕丟人?!?br/>
  “你以后少打麻將了!”小莫決定幫母親說話。

  “那我干什么呢?家務(wù)事她都做完了,小縣城又沒什么好玩的。出門轉(zhuǎn)兩圈,全城都逛完了。又不想上北京煩你。我能打麻將,不錯了。***才是沒事干,她不打麻將,不跳廣場舞。她喜歡的彈琴啊,莫扎特啊,我不懂,在縣城,就更沒人懂了。要不是還能跟我生個氣,她就真沒事干了。”

  “你怎么還沒把自己嫁出去?”莫先生大概意識到自己家長的身份,而且他現(xiàn)在還是一個離異女人的父親,他應(yīng)當(dāng)理直氣壯一些。

  小莫斜著眼睛看莫先生,不出所料,她看出了與他的話完全相反的意思。他一輩子都在縣城名目奇怪的某局任職。小時候,小莫曾覺得父親辦公室桌上那塊大玻璃板和墻上的縣城地圖,是世界上最神圣不可侵犯的東西。上大學(xué)后,小莫寒假回縣城,去幫他取單位發(fā)的年貨——幾筐長途運輸來的蘋果,她才發(fā)現(xiàn),他的職位與辦公室,一直都沒變過,但她看見的東西與記憶中全不一樣了。辦公桌玻璃板上是陳年的膠水印跡,搪瓷茶缸上是看不出字跡的印花和不同深淺的黑斑——與破敗的縣城、破敗的單位小樓一樣,它們明目張膽地揭露著時間的真相。但他卻始終樂觀和善,還能氣定神閑給女兒削蘋果,像極了電視劇里的宰相劉羅鍋——其貌不揚的眉目,反而顯出與生俱來的安穩(wěn)知足。這也是他現(xiàn)在的神情——她多熟悉的表情啊。她知道那是在說——你的生活和愛情,都是你自己的事,但無論你怎么做,爸爸都會這樣,笑著支持你。

  小莫當(dāng)然可以像任何一個撒嬌任性的女兒,避開父親的責(zé)問。但這其實也無必要了。因為他們已經(jīng)來到“天使的臺階”。

  在這一路上,導(dǎo)游或許出于不甘,還是把“天使的臺階”的秘密,講給了莫太太——這個半老徐娘,一路上都在搶他的話。她以為自己什么都知道,她知道金色大廳、藍(lán)色多瑙河,而《費加羅的婚禮》、《唐璜》和《魔笛》就更不用說,她竟然還知道連奧地利人都無所謂的茨威格,那可并不是音樂家。但她不可能知道“天使的臺階”——只有歐洲的導(dǎo)游學(xué)校,才會教給他們這種用來討好游客的東西。但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看上去,畢竟太驕傲了,不讓人喜歡,總是不高興的樣子。她不喜歡這個情人的花園?一定是的,老女人們最咬牙切齒的,不正是年輕的情敵么?

  “1818年的大火燒毀了整座花園。這段樓梯是唯一留下的東西。人們認(rèn)為這是天使對愛情的呵護(hù),所以把它修復(fù)成現(xiàn)在的樣子,命名為‘天使的臺階’?,F(xiàn)在這里還為全世界的情侶辦結(jié)婚登記,情侶們相信,在這里結(jié)婚,或者走走‘天使的臺階’,就會得到天使的祝福。”

  導(dǎo)游幾乎是炫耀般地講完這段臺詞的,他也沒忘記捕捉莫太太表情的微妙變化。但他沒什么收獲。莫太太只在他說到“結(jié)婚登記”時,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女兒小莫。他有些氣餒,看來連偉大的愛情也沒有觸動她,這個傲慢、冷漠的女人。其實她看起來,真的很像受困于疲倦的婚姻、或者某個神秘的情敵。

  “燒光了不更好么?”莫太太總能說出這樣掃興的話。她根本沒理會導(dǎo)游的建議跟結(jié)婚三十五年的丈夫走上這段浴火重生的臺階。因為那高高的臺階看上去那么冰冷,讓她感覺不到一點愛情的暖意。她也是在這個時刻突然覺得,導(dǎo)游一定是說錯了,愛情從來不會是淬火后毫發(fā)無傷的大理石,愛情其實才是那場意外降臨的大火——瞬間燒掉所有,然后,愛情只會留在這些似是而非的傳說里。這真是個巨大的錯誤。他們都錯了。而她自己,在這個大理石般堅固的錯誤里,也待了三十五年。她本來可以給自己爭取的知青返城名額,她本來將成為大學(xué)教授而不是小學(xué)音樂老師,還有一定會存在的那個更能理解她的伴侶……都?xì)в谀菆鋈迥昵暗拇蠡?,毀于黑暗的山區(qū)縣城那個被清風(fēng)明月蠱惑的夜晚。如今她擁有的,不過是些被麻將牌砸出血般不堪、莫名其妙、羞于談及的尷尬日子。

  母親只能把目光轉(zhuǎn)向女兒,以緩解內(nèi)心如冰凍的不適,或者,是讓更復(fù)雜的情緒將自己的內(nèi)心占據(jù),那幾乎是她現(xiàn)在最難言表的驕傲——小莫沒有重蹈覆轍,讓愛情成為堅固的錯誤,小莫的幸運、明智和勇氣讓莫太太從不懷疑,女兒一定會比自己幸福。

  莫太太、莫先生和導(dǎo)游都沒有注意到,小莫在他們?nèi)擞X出尷尬并只得離開后,獨自輕輕地、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上了“天使的臺階”。她甚至還仔細(xì)數(shù)了數(shù),那一共是三十五級臺階。

  在三十五級臺階之上,巨大的水晶吊燈,已赫然在目,它將從天頂涉入的陽光,折散開——七種顏色的光芒,像無數(shù)彩虹從天而降。

  小莫便是在這樣一種艷麗的景象前,閉上眼睛的。她舉起合十的雙手,用臨時的、自行設(shè)計的動作,許下心中那個存在了很久但從沒說出口的愿望——如果可以重來,她真的想擁有父母這樣的愛情,哪怕只是厭倦到老呢。

  作者:周李立 女,1984年生于四川。畢業(yè)于中國人民大學(xué)新聞學(xué)院。2008年開始發(fā)表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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