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美日韩精品一区,日韩欧美一区二区在线观看,美女直播打扑克软件,欧美亚洲成人hhh

當(dāng)前位置

首頁 > 短篇小說 > 現(xiàn)代小說 > 古柏樹

古柏樹

推薦人:匿名 來源: 本網(wǎng) 時間: 2022-05-06 21:04 閱讀: 9208
古柏樹
第三章

  昨天我回來的急,沒時間去村里轉(zhuǎn)轉(zhuǎn),有兩年時間沒回家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家鄉(xiāng)的變化太大了,清一色的樓房,有兩層的也有三層的,瓦房已不存在了,并且都貼上了仿古的瓷磚,房頂上都蓋有灰色的琉璃瓦和烽火墻,飛檐翹臂。一眼望去,仿佛又回到了明清時代,不同的是鄉(xiāng)親們的衣著是現(xiàn)代化。聽鄉(xiāng)親們說,我們所處的鄖西縣有條天河,是牛郎織女相會的地方,地方政府狠抓旅游強縣,而我所處的上津鎮(zhèn)是朝秦暮楚的中國歷史名鎮(zhèn),有著湖北省唯一存在的古城墻,是歷朝歷代兵家必爭的咽喉之地。所以所有的建設(shè)都要仿古化。

  聽鄉(xiāng)親們講:政府規(guī)定貼仿古瓷磚的農(nóng)戶補助一萬,做了仿古房頂?shù)难a助一萬。反正村民都在想不是自己出錢,出點兒工就可以了,兩萬元買料兒還有多余的,何樂而不為呢?我邊走邊想:人類一直都是進步的,為什么又是倒退呢?搞什么仿古?把這些錢投資我們的科技和教育,不興我們的國家不會回到唐朝,讓唐人街走到世界。反過來想想還是國富了,國富了家也就富了。在窮的時候每天都想著添飽肚皮,誰會想到這呢?以前毛主席他老人家當(dāng)政時,砸掉廟宇破四舊反對封建迷信,可現(xiàn)在各地廟宇修建的富麗堂皇,當(dāng)權(quán)者更是虔誠謨拜,生怕神阻礙他平步青云。話說直了,要想當(dāng)領(lǐng)導(dǎo)你就得擺政績。

  王桿的房子在村口上邊,村口在一個曬場,足有兩畝地。第二天下午,修路隊就開進了柏樹村,轟轟烈烈拉了一大車的機械,第三天就開始正式修路了。路由修路公司負責(zé),錢由國家給,柏樹村委會只負責(zé)修路公司與村民之間的一些矛盾化解。

  鎮(zhèn)政府規(guī)定:路必須修到村民的家門口,目的是讓村民下雨天不換筒子鞋。由于王桿的房子位于村口,理應(yīng)第一個就從他家門口開始修起。

  一大早,王桿和修路老板吵了起來。

  “你們拿國家的錢修路,我的路有多寬你就得給我修多寬,還有我門前的場地都要給我修好,否則,我叫你修個屁路。”王桿紅著臉瞪著眼扯著大嗓門叫著。

  “我和你們鎮(zhèn)政府簽有合同的,主干道三米寬,到家門口的路一米寬。”修路老路解釋著。

  “我不管你什么狗屁合同,如果不給我我修好,柏樹村的路你又甭想修了,把你合同拿去燒了敬土地老爺。”王桿蠻不講理地說,就睡在路中間。

  修路老板打電話喊來了王耀祖書記,我和王實會計。修路老板把合同往王耀祖一放,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這修路多少錢一個平方米?多鋪的地方算好由各家各戶自己出。”老書記很老練地說。

  “我和鎮(zhèn)政府簽的合同,到時候再和村民打交道不好收款。”修路老板一臉的不悅。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路不給我修好,你就甭在柏樹村鋪路。”王桿還真纏上勁了。

  “你看你看,你自己處理好了。”老書記作出想走脫身的樣子。

  “別走,別走,有話好說。”老板見事情不妙,忙拿住老書記。

  得找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修路是為我們村謀福的大好事兒,我們既不能虧了修路老板,也不讓鄉(xiāng)親們的愿望不能實現(xiàn)。我看:各家門口的路,修路老板負責(zé)一米寬的部分,其余的由各自負責(zé),愿意付錢的付錢,不愿意付錢的就給修路老板打工,從工錢里扣除自己應(yīng)出的部分款。”我便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其實我還有另一層意思:鄉(xiāng)親們給自己修路一定實在。

  “王副書記年輕有為有見地,這個法子好。”老書記連忙拍手叫好。似乎我和他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修路老板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見我們向著村民說話,也無奈,只好悻悻地打發(fā)自己帶來八個小工,只留下兩個大工。那八個小工邊走邊罵王桿不得好死死在大年初一早上。接著是王桿夫婦和其它幾個村民托著鐵鏟揚鍬叉鋤之類的工具跟在老板的眼皮底下樂滋滋地干活,像戰(zhàn)爭年代打了勝仗似的。

  不到十天時間,修路公司將全村鋪完,在這期間,王耀祖書記和我每天只是監(jiān)督修路隊的工程質(zhì)量,哪些地方鋪薄了,哪些地方水泥標(biāo)號不夠,我們現(xiàn)買現(xiàn)賣,要施工方堅決改正。修路老板也曾經(jīng)給我和老書記提過煙酒,但都被我以各種理由回絕了,我的官兒不大,但是是省廳派的,我不能給鄉(xiāng)親丟臉,也不能讓他們背后指我脊梁骨。王桿他們給自己修路,不管老掙不掙錢,但他們修得賣力踏實。

  倒是老書記看完平展展嶄新的水泥路不由得發(fā)出感慨:還是承包好呀,想當(dāng)年集體大生產(chǎn)的時候,我從早到黑喊破嗓子,每天就是做不出活來,到年終分不到多少口糧,出現(xiàn)了大饑荒。像王桿這樣的人,每天在地里干活的時候,借口三次大便五次小便比女人的事兒還多,都磨洋工唄。凡正干多干少一個樣,滿工每天十工分,半工五工分,女人滿工八工分,那些日子天天都忙著算工分,哪來的時間監(jiān)工呀?,F(xiàn)在好了,實行承包責(zé)任制,人們的積極性都高了,干多干少都是你自己的事兒。

  正當(dāng)修路隊要撤走的時候,出現(xiàn)一個難題:村口的兩畝大曬場怎么辦?是繼續(xù)讓成為下雨天泥濘的路?還是讓它成為硬化路面讓村民下雨天不換鞋?

  立即召開村委會會議。

  “借此機會我覺得應(yīng)該硬化成水泥路面。”我發(fā)表我的意見。

  “哪錢從哪兒來?”老書記緊蹙著雙眉。

  “是呀,錢從哪兒來?”會計王實附和著。

  我又撓著頭。

  “這錢應(yīng)該由國家出,我現(xiàn)在就打一份報告,我們一起去找付鎮(zhèn)長,最好把他約出來在古城賓館吃個飯,再把修路老板一起叫上,酒桌上談?wù)巍?rdquo;我出了一個主意。

  “到底是外面見過世面的人,干事兒就是不一樣。”老書記又摸著他那禿腦門夸著我。

  “不能干事兒能當(dāng)欽差嗎?”王實總是跟老書記說話。

  “就這么辦,馬上行動。”老書記一拍大腿說。

  電話是我打給鎮(zhèn)長的,鎮(zhèn)長也按時赴約,酒過三巡,鎮(zhèn)長借著酒勁說:“你們柏樹村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小王書記,你大膽地去干,干出點兒成績,給柏樹村的鄉(xiāng)親們長臉,我們鎮(zhèn)的新農(nóng)村建設(shè)重點就放在你們村,你們可要不辜負我的期望喲。”說罷又用手指了指王耀祖和王實。我連忙說:“那是那是,多謝鎮(zhèn)長關(guān)照。”

  酒桌上談事兒真容易,像一門學(xué)問,也是政治。飯后,老書記把大拇指豎得老高,用了一句像是革命年代但又趕時髦的話: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把我老頭兒推到沙灘上。說罷哈哈大笑,像是開玩笑,又像是……我說不清楚。

  修路隊正式開始修建大曬場。

  我們村委會三個人就在曬場上轉(zhuǎn)悠。

  “這個大曬場空蕩蕩的,總?cè)秉c作什么?”老書記說。

  “是呀,缺點兒什么呢?”王實附和著。

  “現(xiàn)在全部鋪好,之后購一些健身器材,收獲時節(jié)曬糧食,空閑時村民健健身跳跳舞。”我說。

  老書記眼望著半山腰,對我說的話似乎沒聽見,半晌才冒出了下面一段話:嗯,你的主意不錯,但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法子,在這個場中央栽一棵大樹,這棵樹是我們村的象征,要古樹,和村里的仿古房屋匹配。

  “古柏樹——”王實這時很興奮,跳起來說,因為他從老書記的目光里看到了答案。

  “對,就是那棵古柏樹。”老書記補充道。

  我抬頭朝后山的半山腰望去。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那棵柏樹就已經(jīng)很古老了,我們村的名字也由此而來。柏樹上面生長著掌形的葉子,一年四季蒼蒼翠若滴,老葉上面生新葉,新葉上面又生綠葉,似一把磨菇傘,確實一道優(yōu)美的風(fēng)景。足有兩人合抱粗,如果做成方子,不需要鋸開,直接用鑿就可以了。離柏樹兩丈遠的地方是王桿家的老祖墳,王桿一談起那棵柏樹,無不自豪地說,那棵柏樹是風(fēng)水寶地,要么他的的兒子王聰那年得全縣中考文科狀元,現(xiàn)在還在省城的一所名牌大學(xué)讀書。

  “把曬場栽樹會遮陽光。”我說。

  “不礙事的,不礙事的。”老書記搖頭又點頭說。

  “那么大的古樹生長那里幾百年了,甚至上千年了,不適合移栽。”我爭辯著。

  “你個小娃子,知道什么,你知道付鎮(zhèn)長最需要什么,就是要我們村搞出特色,能上電視,這棵柏樹往這里一栽,一定能吸引各級領(lǐng)導(dǎo)的視線,到時候我是典范,你和王實也跟著是典范。”王耀祖有些不悅。

  “老書記說的極是,把老柏樹往這里一栽,到時我們村一定能出名。”王實真是忠實的奴仆。

  “那是王桿的祖墳?zāi)沟?,他能愿意嗎?rdquo;我抬出了王桿。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動動腦筋,那棵樹是他王桿的嗎?向上追溯祖宗十八代,也未必有人看到是誰栽的那棵樹。”老書記反駁著我。

  “那樹是柏樹村集體的,不是他王桿個人的。”王實明顯向著老書記。

  三個臭皮匠抵過諸葛亮,我一張嘴駁不過兩張口。

  “那我們就開個黨小組會,然后民主集中。”老書記說。

  “開什么會呀,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我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

  “你也不要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了省廳的欽差,給你一個球你真把它當(dāng)成一個蛋。”老書記顯然發(fā)怒了,像是在一牙還牙。

  我突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兒,因為老書記的禿頂對著正午的陽光閃著白光。

  “大伯,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往心里去,我聽你的就是了。”我連忙道歉。

  “以后說話要學(xué)著點兒,別沒大沒小的,這事兒就這么定了。”老書記一擺手,一副不放在心上的神態(tài)。

  我也告誡自己:以后說話一定要注意,別捅馬蜂窩。

贊助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