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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刀(短篇小說)

推薦人: 來源: 美文閱讀網(wǎng) 時間: 2022-03-10 02:46 閱讀: 9098


  豹子有點始料不及,一看二爸鬧事的架勢,一下懵了。他解釋說:“二爸,你看,豬場、磨房、菜園,都要搞包產(chǎn),咋能是對你開刀?”

  “我早知道,有人氣不平!”二爸喊說,“我不想受你的獎,也不想受你的罰!誰想在我頭上擰螺絲,看把他的手窩了去!”

  “沒有人想整人。”豹子說,“你不管魚池,沒人強迫你。大田生產(chǎn)也要實行成本核算責(zé)任制。不操心,不出力的工分是不好掙了——”

  “我不掙你那工分!”二爸聲粗氣壯,“我離了那幾個爛工分,照樣穿皮襖,抽卷煙,吃飯!”

  豹子憋得耳朵都要炸了。二爸這種以富壓貧的欺人的口氣,太殘火了!想到自己剛上任,萬事開頭難,一氣之下吵起來,會叫眾人笑話的。勢利而尖刻的二爸顧什么呢?

  “那好!我另找人。”豹子說著,轉(zhuǎn)身走了,走了兩步,又回轉(zhuǎn)身,“其實,你平心靜氣想想,包產(chǎn)以后,隊里能增加收入,你也能增加收入。你再想想,到明天晌午開社員會之前,你要是愿意,還能成……”

  豹子說罷,扯開腿走了,背后傳來二爸尖酸的嘲弄侄子的聲音。

  經(jīng)過不知多少回修修補補,村東頭的這座“善莊廟”變得有些不倫不類了。古老的琉璃筒瓦中,摻雜著機械壓制烘燒的紅色機瓦,幾根粗電線從山墻上穿壁而進,門里傳出籮筐有節(jié)奏的呱嗒聲。

  豹子走到門口,管電磨的磨工馮得寬,正把一斗加工著的麥子倒進去。豹子搖搖手,馮得寬點點頭,把磨口的螺絲擰緊,就從磨臺上跳下來。倆人走到一棵桑樹下,電磨的聲響不再震耳了。

  看著得寬不住地撲閃著大眼,豹子開門見山提出關(guān)于電磨管理的意見,免得這個老誠人費心疑猜:“得寬哥,咱們今年想對電磨的管理變個法程。”

  “嗯!”得寬緊盯著他。那意思準(zhǔn)是:怎么變呢?有利于他掙工分嗎?眼神嚴肅極了。

  “按實際加工糧食的數(shù)字計工。”豹子說,“磨多少斤一工分,還想聽聽你的意見。”

  “那問題不大,隊里不會虧待我。”實誠人很豁達,隨后問:“白天黑夜磨下的都算數(shù)嗎?”

  “都算。”豹子很干脆,“那都是你勞動應(yīng)得的。”

  “那要是沒人磨面時,我到隊里上工行不?”

  “歡迎。”

  “好!”老誠人臉上露出開心的喜悅之情,“我歡迎隊上這辦法。”

  “那就這樣了。”豹子說完,站起身。

  “不要著急走哇兄弟!”得寬拉住豹子的衣袖,有點為難地開了口,“豹子兄弟,讓俺鎖鎖他媽管電磨,行不?”

  豹子沒料到,一點也沒料到,得寬會提出讓他婆娘管電磨的事,不好開口。

  “她跟我這幾年學(xué)會了,管起來沒麻達!”得寬說,“我平時有個頭疼腦熱,就是她代我磨面。”

  豹子忽然想:讓得寬嫂子管電磨,倒是把得寬這個硬扎勞力解放出來了。出去了兩個副業(yè)組,男勞力,特別是中年男勞力顯得缺了,正好呀!在他高興地這樣盤算的當(dāng)兒,老誠人卻以為豹子不肯答應(yīng),誠懇地解釋著讓女人替他管磨子的原因:

  “好我的兄弟哩!我上有二老,七十多了;下有三個娃娃,正上學(xué);都靠我跟你嫂子下苦哩!每年的工分也倒不少,日子過得稀湯爛,工分不值錢嘛!說句丟臉話,兩個老人,連一副壽材都沒備下,萬一……唉!娃娃上學(xué),看見人家娃穿著塑料涼鞋,回家向我要,兩三塊錢的事,咱給娃買不起,還打娃屁股……”

  老誠人眼里有淚花花在滲出來,聲音發(fā)顫了,耿直而又熱心腸的邊防軍的機槍班長——新任隊長馮豹子,不敢看這位同輩老哥困頓愧疚的眼睛,也不忍心看他那強壯的體魄因傷心而顫動。此刻,年輕的隊長把自己復(fù)員回來未婚妻變心的不愉快忘得干干凈凈了,只有對中年長兄的同情和憐憫。

  “唉唉唉!不怕你兄弟笑話,俺爸七十幾歲了,甭說吃啥穿啥,老人煙包包裝的,是干棉花葉子……”老誠人雙手捂住臉,指縫間流下一串串淚水珠兒。

  豹子咬著牙,讓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倒流回去,一股咸澀的液體從喉嚨流進肚里去了。他說:

  “得寬哥,你的主意好。咱正缺勞力呢!”

  得寬揚起頭:“我不怕出力!只要咱的老人和娃娃能跟旁人的老人和娃娃一樣,我掙斷筋骨都愿意。”

  “得寬哥,你的情況我知道。”豹子說。

  “唉!這樣好。這樣就好了!”得寬由衷地感嘆,“電磨剛買回來那二年,就是按實際磨面的斤數(shù)計工,多勞多得。那年來了工作組,人家說我多掙了工分,是暴發(fā)戶!好老天爺,比別人一年多掙一百來個勞動日,價值只有三五十塊錢,能暴發(fā)多大?那還是咱沒黑沒明磨面掙下的……”

  “不說了,得寬哥!”豹子勸,“就這么辦了。”

  “好好好!兄弟,你好好給咱三隊撲騰,我?guī)湍闵┳影央娔ス芎?,讓社員滿意!”老誠人心實口直,自愿作保證,“你指到哪,我打到哪,咱有的是力氣!”

  豹子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轉(zhuǎn)身就走。

  豹子回家來吃午飯,在街門口,看見二爸從門樓下出來。他自然收住腳,給氣沖沖的二爸讓開路,禮讓長輩先出門。二爸背著手,長驅(qū)直出,連正眼瞅侄兒一眼也不瞅,走進街巷里去了。

  豹子當(dāng)下產(chǎn)生了一種猜測:二爸給父親告狀來了。

  他聽人議論,二爸在魚池混工分,圖逍遙的這多年里,某一年新任隊長被社員的呼聲所激憤,作出撤換二老漢的決定。二爸找過當(dāng)支書的父親,父親又去找隊長“做工作”……之后,二爸仍然逍遙在魚池邊的柳林中,社員干瞪眼瞅去!現(xiàn)在,又是來搬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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