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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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美文閱讀網(wǎng)
時間: 2022-03-27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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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仁富也起身轉(zhuǎn)到了劉巧英這邊來,手足無措地指導(dǎo)起劉巧英來了。
“哇~哇~”
劉巧英只是才張開了嘴,胃子里的一切就已經(jīng)沖口而出了,酒氣立即彌漫了整個房子。
劉巧英差不多把自己的苦膽都嘔吐了出來。
等到劉巧英把那一茶杯酒與這頓晚飯吃進(jìn)去的一點點飯菜嘔得干干凈凈之后,周雅雅就把她扶到了他們身后靠隔墻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韋仁富已經(jīng)很識相地從周雅雅家的廚房里拿來了嗽口杯與洗臉手巾。
劉巧英與周雅雅都沒有接韋仁富手里的嗽口杯與洗臉手巾,劉巧英沒有接是因為無力抬起自己的手了,周雅雅沒有接則是有意要讓韋仁富也親手服侍一次劉巧英。
“你這是何苦的呢。”
給劉巧英嘴里喂進(jìn)一口水的時候,韋仁富也心疼地責(zé)備了一句。
劉巧英與一旁的周雅雅都沒有出聲,劉巧英的心里正在苦著,解釋不了,周雅雅討厭韋仁富這種明知故問,沒話找話,懶得理他。
韋仁富默默地幫劉巧英嗽好了口,又細(xì)心地為劉巧英擦了臉。
“韋仁富,你就好人做到底吧。喏,你就索性連那些也一并清理一下嘛。”
周雅雅這是在示意韋仁富去清理劉巧英的嘔吐物了。
“不要了,那些東西太臟了,等我休息一會兒,留著我自己打掃吧。”
“這有什么嘛,一生一世,你也心安理得地讓這個男人服侍你一次嘛。過了今夜,他都沒有機(jī)會為你做事了。”
周雅雅竟然也酸了起來,而這種酸,既是對著韋仁富的,也是對著劉巧英的。周雅雅對劉巧英為著韋仁富,搶命一口氣喝下那一大茶杯洋河酒,而遭著這么大的罪,依然恨鐵不成鋼呢。
“還是我來掃,還是我來掃,你就安心息著吧。”
韋仁富知道周雅雅要他打掃帶有懲罰他負(fù)心漢的意味,就算是將功折罪了,他忙不迭地答應(yīng)了下來。
韋仁富再去周雅雅家的廚房里找掃帚和畚箕,并且用畚箕從灶膛里掏了些草灰。
韋仁富回到周雅雅家的堂屋里來,把草灰倒在劉巧英的嘔吐物上,鋪開來反復(fù)清掃,直到地面上連污漬的痕跡全部消除。
韋仁富走出去倒垃圾,再把打掃工具送回廚房。
室外已經(jīng)黑透了,這頓晚餐差不多吃了兩個小時了,看光景,韋仁富估計此時應(yīng)該是夜晚八點鐘左右了。
重新回到周雅雅家堂屋的時候,韋仁富下意識地抬起自己的左手腕看了看他的那塊紅旗牌手表:八點十三分。
時間果真不早了,雖說是初夏的夜晚,遠(yuǎn)不像冬日的夜晚那樣短促而寒氣逼人,但劉巧英的病畢竟還沒有好利索,又加上了那一大茶杯酒的折騰,嘔吐得一塌糊涂之后,應(yīng)該需要趕早的充分的睡眠調(diào)養(yǎng)。
不再等待周雅雅下命令做安排,韋仁富就主動收拾起餐桌來了。
韋仁富把餐桌上并沒有吃去多少而樣樣都有剩菜的碗盤碟子,一一端進(jìn)了落地竹制碗櫥里。
三個人的飯碗里也還有些剩飯,韋仁富知道誰也不會愿意再吃下去了,只好拿出去倒了。
最后回來收拾酒杯酒瓶的時候,韋仁富卻有些為難了。
“周雅雅,你的半杯酒還沒有動呢。”
韋仁富大概是從來舍不得倒掉酒水的人,但這個時候的韋仁富竟然提出周雅雅杯中的剩酒問題,的確是老實得近乎愚蠢了,他這是在自找麻煩惹火燒身了。
“是啦,我那是留著等你的呢。我差不多都忘了,幸虧你提醒呢。謝謝啦!”
周雅雅果然應(yīng)話了。
“你等我什么嘛?”
韋仁富大概還真的沒有理解周雅雅的用心。
“劉巧英為你喝了滿滿一大杯酒,你還沒有回她的禮呢!”
“我不是先喝了一杯嘛。”
“那是你自己喝的,那個時候劉巧英還沒有要陪你喝呢。”
“你們這輩子是沒有機(jī)會喝交杯酒了,但既然劉巧英敬了你一杯酒,你總得起碼也喝一杯吧?你也不能一輩子不為劉巧英喝一杯酒嘛。”
“做人可不能連禮尚往來都顧不上,女人陪你喝酒你都想打賴,還怎么做男人啊。”
周雅雅不依不饒,韋仁富不補(bǔ)喝一杯酒看來是下不了場了。
“那好吧,我就也為劉巧英喝一杯酒吧。”
韋仁富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有些理虧,只得拿起酒瓶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
但酒瓶瓶底都倒得朝上了,茶杯里也只倒了大半杯酒。
“巧酒,巧酒啊。酒桌上的規(guī)矩都是巧酒喝掉拉倒哦。是你喝了重倒,還是再開一瓶酒給你加滿了喝呢?”
周雅雅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捉弄著韋仁富。
“算了,周雅雅,他也沒有那么大的酒量,象征性的喝一點就算了,你就不要再為難他了嘛。”
那邊恢復(fù)了些精神的劉巧英卻看不下去了,連連向周雅雅擺手為韋仁富求情。
“就你劉巧英良心軟啊,他都不要你這個人了,還需要你的心疼??!”
“真少見你這樣自作多情的女人。真不懂你何至于還要護(hù)著這樣無情無義的男人!”
周雅雅嘟著嘴,一臉的不甘心。
“又不是他不愛我了,都是戶口害人,婚姻不成情意還在嘛。何況,過了今夜,我們也不至于天各一方,我們還都是三角圩這片土地上的人,還要在同一片田園上生活的,還是要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嘛。”
劉巧英竟然耐心地為韋仁富做起了周雅雅的思想工作。
“起碼,在我這方面,是把仁富當(dāng)不了外人的,我們還是老同學(xué),我還要叫他哥哥的。”
劉巧英又頗為真誠地補(bǔ)充了幾句話。
“哼!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