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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村酒席

推薦人: 來源: 美文閱讀網 時間: 2022-06-03 11:43 閱讀: 18878
  老日頭炙烤著鄉(xiāng)村,狗呼哧帶喘伸著舌頭在樹蔭底,韭菜生菜也耷拉著頭了。旱了,鄉(xiāng)村。距離三舅舅家不遠的那片稻田才插了秧苗,頸兒弱弱的,黃巴巴的小臉,缺水,清水河的水也瘦骨嶙峋,引進來需要時間,慢慢的像老人尿不凈,稀稀拉拉的,但已經活了。那么硬挺著像一副畫。

  三舅舅趕早兒就讓大廚子放喇叭,喇叭里的歌兒一嘟嚕一嘟嚕冒出來時,鄉(xiāng)村的太陽伸了個懶腰,埋怨了句,這么早就張羅,誰家姑娘出嫁?姑娘也是干活的命。

  雞醒了,鴨鵝嘎嘎嘎笑彎了腰,擠出宅院一路狂奔撲到河里扎個猛子洗澡。

  男人把家什拾掇了下,今兒不做活了,老林家三子打發(fā)二丫蛋子洗洗簌簌去吧,好幾年沒個事兒,湊個熱鬧。女人燒火做飯,那都去唄,花了錢不吃白不吃。

  于是這些急火火拋下地里活計從四面八方聚集來的父老鄉(xiāng)親,臉上的喜色像過年。空了一春的肚子,這會子碰上酒席,都卯足了勁兒今晌午造一頓。

  女人領著孩子,男人帶著老婆不到九點半就占了桌子,當家的把八仙桌擺好,凳子也捧了來,湊數。你那桌幾個人?五個人,不行。必須八個人一桌。好,老三你和孫子過來咱一張桌子。

  哎!杏花嫂子你拿塑料袋子了嗎?杏花摸摸口袋,嘿嘿,拿了兩個,自己還不夠用呢。

  小白菜嘴一撇,倒霉樣你不是出門坐席不打包嗎?

  杏花蹲在三舅舅家的廈子地上,雙手在一只大鋁盆里攪拌蜆子和大蔥。她說話噴的唾沫星都落在菜盆里。

  有人就提醒,喂!杏花,你這涼菜不用放味素哈,鮮靈。

  杏花不傻,槽有草餓不死驢,你不吃省了我吃。

  三舅舅沒有雇家政,鄉(xiāng)親鄰里來幫襯的,女人們難免偷嘴,也不叫偷,如今日子吃不窮人。你開飯店別怕大肚漢。

  剛出鍋的牛肉雞肉還有大蝦都想抓一點嘗嘗,以往屯子里紅白喜事東家要找個可靠的人看著菜盆油丸子?,F(xiàn)在沒有這么做的,磕磣人不是?舍不得給人吃就不要置辦酒席。

  但我真的不敢恭維這幫女人做的菜,手指甲污泥也不剪掉,另外有的女人長時間不洗澡那股說不出的氣味從身邊過熏死人。

  擺碟子,全是幾個老娘們。說話唾沫星子四濺不說,偶爾還和幫忙頭子我本家大哥掏一把褲襠。

  喇叭管子掛在三舅舅家矮趴趴的石棉瓦搭的棚子上,吵。刺耳的噪音,放的也是流行過的歌曲。打發(fā)姑娘的人家一般不請社戲。

  這社戲不是魯迅筆下的,倒也有濃郁的地方特色。就是一幫民間藝人組建的一個團體,大凡請去搭臺子的一場下來三兩千沒問題,攏共十個人或者八個人,要人均分配,不偏不向正好。有人算過一筆賬,一場酒席唱好唱不好下不了一百元,有時候看東家勢力,如果遇到開明豪爽的主兒,一場戲臺一個人二三百元也能掙。

  三舅舅家沒請社戲,這錢就省了。喇叭管子加上支鍋爐子以及碗筷盤子都是一河之隔的張南的家什。

  三舅媽從去年住院回家后,人就變了,沒有了以前的精氣神兒。她里里外外操心著一些事情,囑咐我找桌子早些坐下,不然沒有桌子吃下一波兒就涼了。

  我選擇院子里靠土豆地塊的桌子坐下來,媽來的時候,已經把擇好的生菜,菠菜還有毛蔥一把盛在兩個布包內帶回宅子。

  不夠八個人,本家大哥一張桌子一張桌子問下來,我們這桌不夠,姨姨姨夫我和媽還有姑父上街的彪三叔,六個人。行嗎?大哥說,沒看是誰嗎?青兒,你多寫寫稿子就有了,你不好把俺們草莓賣不出好價錢在網上公布一下?

  大哥,俺可沒那本事,再說網絡也不是神,誰也救不了誰,還花那流量干嘛?

  那你一會少吃點,誰叫你不幫我。

  大哥很幽默。

  隨禮的場面很壯觀,可以說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今兒花一萬,等你操辦喜事就賺回腰包了。我上賬時,原先做中心小學教導主任的任叔問我,寫誰名字?

  還用問嗎?男人是女人的頭,當然寫當家的名兒。雖然時代不同了,男尊女卑的社會沒有了,可在鄉(xiāng)村,女人的姓名依舊不被提起,見面都喜歡喊:張某某家的,老馬婆子,四蟹子弟妹。所以,我還是隨著鄉(xiāng)俗走路。

  三舅舅家的幾個直系親屬上賬時,我觀陣。三舅媽的姐姐大手筆,這邊隨禮二千,給表妹一千!如此,三舅媽的大哥二哥瘦了些,都是隨禮一千,給表妹五百。

  輪到我?guī)讉€舅舅和姨姨上場。大舅先出手,隨禮五百,給表妹二百。長子如父,大舅成了身下三個舅舅一個姨姨的榜樣。

  鄰居基本是一百元,關系好一點的是二百。三舅舅今天滿打滿算收入二萬多一點零頭。豬是自家圈里養(yǎng)的,扣除成本,也剩九千呢!

  上下兩席預備了二十四桌,涼碟擺利索的,就等本家大哥喊吃了。

  這樣的一桌子人,文明吃客,又是實在親戚,彼此謙讓有度,媽牙齒不好,吃的肉和菜囫圇半片,我勸媽慢慢吃。

  因為天氣炎熱,我沒喝啤酒。二十張桌子,此刻鴉雀無聲,獨有牙齒的咀嚼聲,以及杯盤的交錯聲,兩桌子喝白酒的在勸酒,嘮著家常。菜過五味時,空肚子虎吃海塞也差不多了,飽嗝連天,也有幾個放了悶屁,三兩只狗在桌子下竄來竄去撿骨頭吃,仰著臉瞅著這個不是它主人,哼了聲叼著骨頭去陰涼處啃著。

  彪三叔一開始還文縐縐的,上一樣菜也懂得禮讓。吃到一半時,他拿眼珠子一掃,旁近的桌子有掏塑料袋倒油丸和熟菜的,也行動起來,從口袋里捏出一個藍色塑料袋,你們不吃我倒給俺大侄子吃。沒等我們開口,他欠起屁股扯著袋子就倒,一盤醬牛肉進了網,接著,在我伸筷子夾一塊雞大腿肉時,他動作麻利的拽過盤子扣進了他的網里。

  一桌子人面面相覷。再看那些桌子,風景如出一轍,男人扯袋子女人倒,連湯都不留。

  我們傻了眼,二十桌子人撤了去,杯盤狼藉不說地上米飯菜肴一堆堆,浪費。女人提留著大包小包嘴巴油漬漬的走家,男人酒嗝連天紅著臉膛和三舅舅打個招呼握著手,老三辛苦哇!豎起大拇指,今兒好席!嗝,老三啊,你家的酒席在屯子里也是一流的。

  三舅舅挺著一臉疲憊不堪的笑送走一撥撥人。忙活了好幾天連個飽飯也吃不上,大廚子整理好家什也開著三輪車去下一家支鍋了。

  三舅舅和舅媽這才一團泥似的癱坐在沙發(fā)上。

  打發(fā)姑娘娶媳婦不得不操辦,這是鄉(xiāng)俗,孩子這一生只結婚一次薄涼了兒女于心何忍?但互相抻著脖子攀比不折彎你的腰桿子才怪。

  流水線差了,人在背后指指戳戳,只要上一點檔次就賠。操持酒席的人家都有賺的心理因素支配。平頭百姓事實上熱鬧一場弄個一棵草頂個露水珠就成,倒是這些當官的有頭有臉的孫子滿月,孫子九歲,老頭老太太六十大壽都伺候,不沾親不帶故的也歡實的來,一百二百的掏,富了他們的錢包,一場酒席下來十萬八萬的收入,樂的腚蛋子都開出達子香花,時過境遷這些人家大事小情他們絕不去捧場,這樣當官的流水席凈賺!

  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單純的招待一下老親舊鄰無可厚非,鄉(xiāng)席大操大辦的陋習已經超越了人格意義的底線,大肆收剮才是和尚頭上的瘡疤,什么時候能治愈也是一個問題,社會問題。

  天燥的嗓子冒藍煙,日頭裸著身子在大地上狂跳,鄉(xiāng)村亟待一場及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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