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花落地似無聲
推薦人:匿名
來源: 中國文學(xué)網(wǎng)
時間: 2022-04-10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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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美,別胡思亂想,安靜地在家呆上幾年,以后找個好人家嫁出去。”木柳說。
“可是,所有人都不喜歡我?嫌棄我?”
“不會的,阿美,你很好,聰明,漂亮……”
“這些有什么用呢,丁小果不喜歡我。”
“他不屬于你,命中沒有的東西就讓它煙消云散吧。你還年輕,還有很好的前途可以奔。”
“木柳……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我,看不起我?”
“阿美,怎么會呢!你知道這些年來季姜平脾氣一直是那樣壞,那樣自私的一個人,跟著我多半是因為我能給她錢,雖說我這個人有時很混,但是是非清白我還是知道,我能一直留在這里,我是極愿意看著你健健康康長大。為你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那是我最開心的。阿美,你要相信,在我心目中你是最美的女孩子。”他深黑邃亮的眼底都是真誠。
“木柳,如果你真心喜歡我,我愿意嫁給你。”
“——阿美,別說傻話!不要為了一個丁小果就毀滅一切,何況,我們中間橫著一個阿群!”木柳低下頭去。
“阿群……為什么會這樣呢!”阿美是那樣絕望。
后來,阿美輾轉(zhuǎn)來到廣東,一晃過去了幾年,阿美做過很多事情,吃過很多苦。
那天,老板娘帶進(jìn)來一個男人,對著里面的人大聲說:“姑娘們,來客人了,招待客人。”
亂哄哄的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女人把目光指向那個面容冷峻的男人。
“丁小果——”一個尖利的聲音,仿佛是因為太過激動,而拖出絲絲顫動的余音。
男人呆住了。“阿美。”他有些不相信。
他跟著她走進(jìn)去,看見屋子里桌子上擺著滿臉化妝品,內(nèi)衣褲之類的東西,亂七八糟丟得到處都是,最可氣的是,他看見幾本書擺在那里,散發(fā)著與濃膩脂粉氣格格不入的氣氛,總有哪里不對,太滑稽了,他心里暗笑。
“你不是在上海工作么,怎么會到廣東來?”她問。
“出差。”他簡短回答。
“然后來到這里,一夜狂歡。”
他沒有回答她,一雙眼黑光如漆。
“我知道,社會是個大染缸,你現(xiàn)在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她壞壞地笑。
她走到他跟前,把一雙纖長的手伸到他腋下抱住他,見他并不動,她笑:“我們對彼此的身體并不陌生吧。”
他身子微微一顫。
她似乎對自己說話效果很滿意,燦然一笑,昂著臉說:“吻我啊。”她吐出來熱的氣息,發(fā)出急急的呼喚。
“你一直都很輕賤。”他輕輕吐出一句話。
她怔了一下,笑道:“這里哪里有什么冰清玉潔的玉女。你要我裝會是很苛刻的事情,對吧。”
他和她近在咫尺,清晰地看見她擦著白脂玉粉的臉,每一個毛細(xì)孔都清晰可見,像時裝衣櫥里的硬石膏模特,他對她只有陌生和僵硬。
“小果,小果……”她含糊不清的喊著。
他不出聲,任她在他身上搜索。她仿佛都不夠,用了一些力,咬了他的唇一下,他受了痛,推開她,有些生氣地說:“你怎么了。”
“我只是舍不得你,這一面太巧,以后我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能見面。”
他嘆息一聲,沒說話。
她問:“你很久沒有回家了吧。”
“下個月我有假,或許會回去。”
一陣默然。
她又問:“你還是愛玉禎吧?”
“她已經(jīng)嫁人了。”
她笑:“那時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
“但是玉禎不相信你的解釋。其實分開了你們我什么也沒有得到。”
“你多少還有一些良心發(fā)現(xiàn)。”
阿美笑一笑,說:“然而,即使這樣也不能改變你的愛。”
“但是,你改變了一個愛情的結(jié)局。”他臉上多少有些怨氣。
“對不起。”阿美的聲音拖得有些長,也許她真的感覺到愧意。沉默片刻,她又說:“其實我也不用那么氣餒,也不至于那么失敗,我也是被人深深愛過的。”
“木柳嗎?”他撇了一下嘴。
她沒有理他的話,自言自語地說:“看起來雜亂無章的愛情又是那么井然有序。”
她偷眼看看他,見他只是一味的沉默,她笑:“不說啦,都過去了?,F(xiàn)在,讓我們做一件打著愛情幌子卻與愛情無關(guān)的事情吧。”她滿臉都是嘲笑和挑釁。
她的臉隔他那么近,吐著熱熱的氣息,貪婪又急切地帶領(lǐng)著他進(jìn)入到一個闊大天地,無止境誘惑中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今晚你就不要走了。”她睡在他身邊,蜷縮得像只溫順的小鹿。
確實有些累,他也不想走了,他很快睡過去,發(fā)出鼾聲。
阿美睡不著,她支起一只胳膊抬頭看他,那樣看不夠。
然而,無論她心中如何不舍,這個人醒來以后都是要走的,她試著用各種姿勢去摟抱他。睡夢中的丁小果哼了一聲,嘴里喚出一個名字:“玉禎。”
阿美吃了一驚“——玉禎!”
丁小果翻轉(zhuǎn)身體,找了個合適的睡姿繼續(xù)鼾鳴。
阿美怔在幽暗的月光里,像被人無辜打了一個耳光,心里泛出一陣怨恨,他不是很恨她么。她也不過是頂泛泛的一個女子,自己就那么不如她么。她越想越覺得冤屈,她氣得厲害時甚至想到要掐死他,如果掐不死他,他就會醒過來,掰開她的手,然后異常憤怒地打她幾個耳光,她和他也就徹底完了。